剛好劉育辰學弟還在家鄉,這週都住在405學弟的位子,發現他的案頭有一張澎湖群島的明信片(學弟是澎湖人),是日落時分海邊的天光,最近在學水彩畫,對於光影,理論是看了不少,描摩缺少練習,第一天晚上拿出畫紙對著桌上的明信片畫了起來。 這張畫的重點自然是在天空光影的調和上,顏色的漸層是如此順暢(可惜我功力不及此),沙灘和四漁婦的剪影只是襯托,看了那麼多水彩技法教學,心得是,面對有水氣的景物,如雲朵、霧氣……,二話不說先是在畫紙上潤一層清水再上色,清水會幫助你完成造化的工作,可惜的是這張畫紙是在一般書店買的台灣製日本水彩紙,磅數太低,吸水能力太差,畫完一幅往往像波浪般皺起,還有,它沒法忠實地呈現天空的光影,非常容易起色斑,造成畫面上色彩不均勻的現象,如果強行用畫筆塗勻色塊,往往會破壞紙的表層肌理,最後造成一張傷痕累累的風景畫。
所謂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就是在說這件事,之前畫水彩色鉛筆沒用過水彩技法中的「濕畫法」,完工後紙微微起皺當作不礙事,後來對表現更加要求,不得不求諸水彩技法來讓天空更自然、豐美,之前被我忽略的問題重被提起。
這張夕照風景畫讓我失眠,我以為對天空的技法以了然於胸,已完全準備好要到北京大肆揮灑,卻在這張澎湖夕照中吃了癟,尋思到底是技法使用上有錯誤,抑或是工具上的問題,這個問題不解決,一顆心總是要懸懸宕宕的。
所以我跑去師大附近的美術社買水彩紙,特別記下書上所寫的140LB數目,買了一本像小冊子的水彩畫本,我問這和一般書店的水彩紙有何不同,他說這本是日本進口,書店賣的水彩紙是台灣製造,質感上有很大差異,我看了看冊子上的例圖,發現它有表達出我想要的技法要求,就買下了,順便帶了一隻比較貴一點的圭筆來畫樹枝等細緻物事。
我從圖書館借來一本風景攝影的教學書,裡頭很多風景圖片可以對照著練習畫,偶爾讀到裡頭的文字,如何調光圈、快門……,所有繁複的技巧都通向一個目的──呈現造化的神奇,我也在這條路上。
日本進口的140LB水彩畫紙果然和一般水彩紙不同,天空的雲彩比較能被我控制,水份也不太有過量的問題,對於大片面積的渲染很有效果,整體上畫起來很過癮。
一開始我怕這張水彩畫紙也會發生像前一張的慘劇,選了一張天空不是主角的照片來練習,用空氣遠近法來區別山巒,還有混色上的熟捻度,老實說一開始削顏料作準備很耗時間,但為了彷水彩質感和練習混色不得不如此,色鉛筆的局限就在於不能混色,如果不是為了大量混色的需求,可以在更少時間內完成這張畫。 上色自然不是大問題,這張畫還是有缺點,整體而言調子不太協調,水上的倒影應該要更深一些,整個畫面才比較穩定,左方山丘的倒影更是輕飄飄的,突兀。還有最後面積雪的山與天空的雲彩界線曖昧不清,雲彩有那麼一點髒亂,有些陰影不在其位,也是個缺點。
昨天預約的《蘇東坡新傳》到館了,甫到手我就開始讀,兩本書加起來非常厚!我只能挑著讀,無法盡窺全豹,於是,我又進入東坡的世界,之前借的幾本書也差不多功成身退可以回圖書館了,沒什麼好遺憾,書永遠讀不完,知道自己很努力,有所收穫其實就可以交代了。
我同時也在學「諷刺」寫作手法,最近給我發現一位法國文學大師──馬歇爾‧埃梅,專寫奇幻文學來諷刺人性的醜惡,看了幾篇深深著迷。
雖然我很具備「挖苦」的能力,但僅只於一時口頭上的機智罷了,要將它應用在寫作上功力沒到家,這位法國大師的作品提供我很多啟發,我是在志文的《法國短篇小說選》裡讀到他的〈穿牆人〉和〈諺語〉,後在總圖借到他的專輯《分身》,非常精彩的一本書!
我甚至覺得〈諺語〉裡的那個父親就是我爸的投影,或者是很多自以為是的父親的造像,實在是太傳神了,只不過我沒有像書中那位兒子一樣怯懦、「忠厚」,所謂忠厚乃無用之別名,一個樸素的靈魂就悔在家庭裡,悔在父親的自以為是,可憐亦復可嘆!
看了幾篇埃梅的作品,我有個感悟,許多文學作品旨在照鑑人性的醜惡不堪,但如果書寫情境仍是在人的世界,這樣的醜惡比較不容易被讀者發現,不過藉由奇幻的手法,眾多特異功能像是一把刺眼的強光,把這些黑暗照得無所遁形。也就是說,因為讀者對奇幻元素的陌生感,反而更襯出人性的醜惡,因為在奇幻中也有人性!
金庸的武俠世界是不存在的世界,但它一樣是在寫人性。
人性,永遠是值得玩味思索的大題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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