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了三十分鐘,學姊總算把退伍令生出來了,一張制式的紙,抬頭寫著「陸海空軍士官退伍令」,至於我的職銜和姓名則是學姊的手跡,「陸軍步兵下士葉竟源」,為了這張退伍令,我捱了三百多天,拿在手上,竟然沒有特別的激動,不知是因為退伍令格式太倉卒、簡陋,抑或是這個環境真的太過陌生,我彷彿是半年前剛從步校結訓的那個葉竟源。
我拿著退伍令離開營辦室,在離開二營前,我試著在腦海中回想這個營上是否有我深深懷念的人,有兩個,劉愉貞士官長和阿邦,當班的安官是一個我沒見過的學弟,跟他要一份營上的操課報告單,很不巧地,士官長今天排休,阿邦出樹枝公差,我心想,天阿!三個禮拜前蘇迪勒留下的樹枝,至今竟然還沒清完!
見不到想念的故人,我拎著退伍令離開二營,靜悄悄的二營,從此之後是不會再回來了,我回寢室拿行李,再把待命班大樓走了一遍,夥伴們都在餐廳用餐,該說的話都在三天前的送別趴裡說完了,我不想進餐廳,離別的傷情會驚擾了他們,待命班教給我一種瀟灑,大門我的,相見有時,我總是可以自由來去。
我揹起黃埔包離開靜悄悄的待命班大樓,當班哨長是歐雲朋,看到我,他給我行舉手禮,我也回他舉手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