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了三十分鐘,學姊總算把退伍令生出來了,一張制式的紙,抬頭寫著「陸海空軍士官退伍令」,至於我的職銜和姓名則是學姊的手跡,「陸軍步兵下士葉竟源」,為了這張退伍令,我捱了三百多天,拿在手上,竟然沒有特別的激動,不知是因為退伍令格式太倉卒、簡陋,抑或是這個環境真的太過陌生,我彷彿是半年前剛從步校結訓的那個葉竟源。

我拿著退伍令離開營辦室,在離開二營前,我試著在腦海中回想這個營上是否有我深深懷念的人,有兩個,劉愉貞士官長和阿邦,當班的安官是一個我沒見過的學弟,跟他要一份營上的操課報告單,很不巧地,士官長今天排休,阿邦出樹枝公差,我心想,天阿!三個禮拜前蘇迪勒留下的樹枝,至今竟然還沒清完!

見不到想念的故人,我拎著退伍令離開二營,靜悄悄的二營,從此之後是不會再回來了,我回寢室拿行李,再把待命班大樓走了一遍,夥伴們都在餐廳用餐,該說的話都在三天前的送別趴裡說完了,我不想進餐廳,離別的傷情會驚擾了他們,待命班教給我一種瀟灑,大門我的,相見有時,我總是可以自由來去。

我揹起黃埔包離開靜悄悄的待命班大樓,當班哨長是歐雲朋,看到我,他給我行舉手禮,我也回他舉手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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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報告長官,規定就是所有車輛都要在大門受檢,規定沒有寫看車牌給差別對待。」

「你跟我講什麼規定啦?」駕駛說:「你知道車裡頭坐的是誰嗎?」

「報告不知道。」

駕駛面露錯愕,他強忍不耐地說:「那我告訴你吧!裡頭坐的是你們旅長的同梯,可以放行了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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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所有人到齊後,蛤仔說:「跟各位說過的,最近國防部有天山測考,為了精實我們的戰力,士官長我要幫各位做演練,今天演練的項目是『暴民入侵』......」

「幹,又是暴民,除了暴民沒有其他梗了?」

游勝銘在一旁碎唸,我想起到待命班第二天晚上,游勝銘在車裡講過頭兩次天山測考演練的情況,士官長可能派出兩名暴徒,到時我們要分出一批人力留心偷偷溜進來放炸彈的暴徒,心中有此計較,倒覺得蛤仔的天山測考比起簡胖的防毒面具鬼抓人還要人性化的多。

演練開始,待命班九人拆成一隊五人、一隊四人,暴民一號闖入,五人隊立刻上前擒拿,蛤仔心機重,挑了通信連裡特別會跑的來整我們,暴民一身輕裝便服,我們全副武裝圍捕,人是逮到了,但也累得五人隊氣喘噓噓,他們把暴徒一號押去給蛤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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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只有自己能為自己的所有作為負責任......」我咀嚼歐雲朋最後這句話,腦中許多疑惑似乎消解了,消解得無以名狀。

「對!從頭到尾只有你自己!」歐雲朋說,「你要很清楚待命班的地位,我們都是全成功嶺不要的垃圾,所有人只把我們當成看守大門的狗,你三不五時收到羞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,我們一無所有,沒有人會可憐我們,所以,我們更該團結,互相幫助......」

「被簡胖洗臉只是個開始,你的役期快結束了,但我不希望你因為這一點挫折就精神崩潰,之後,眼睛睜亮一點,你要想清楚,每放一台車,你就要為那台車負責任,看你是要給他方便,或是拼著給簡胖洗臉,你不能為自己的決定後悔,懂?」

「老大,我懂......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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豈料,禿子上完廁所,還是窩在車內等同事,不知他同事是何樣人物,如果是愛擺官架子的長官,那我肯定會被洗臉一番,說我故意刁難體測人員,被不認識的人洗臉不打緊,難受的是門口積一堆車還要為這官架子停下來聽訓話,後面難保沒有更刁蠻的官架子。

這時,安全士官黃寅慌慌張張地小跑步過來。

「黃寅,怎麼了?」

「竟源,你剛剛有放行什麼人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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簡成翰說完,吹了一長兩短哨音,「逼─逼、逼。」游勝銘發狠地往上坡旅部方向衝去,我們隨後追上,過一秒鐘,簡成翰又大叫:「回來!戴面具的所有人給我回來!」

「我有說狀況解除了嗎?現在還是毒氣!誰准你們脫面具的?蛤?所有人面具給我戴上!快點!」

所有人再次戴上面具,簡成翰還一一壓了呼氣孔做密合測試,我感覺面具內的汗水已經積到嘴唇,水位逐漸往鼻孔靠近,天殺的這個死胖子非得把人弄到窒息才肯罷休?游勝銘嘞?早就不見人影,說不定躲進營站冰箱納涼去了。

折騰半晌,簡成翰總算放我們這群防毒面具部隊出去追捕暴徒,跑出簡成翰的視線範圍,所有人趕緊把面具摘下,拚命喘氣,嘴裡臭罵簡成翰喪盡天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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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我們在集合場擦槍,這段時間,我們交流全成功嶺的八卦,八卦通常發生在兩兩兩四那班夜哨,某位男士送哪位女連長返營,或是哪位排長和女友在大門外親熱摟抱,都被兩兩兩四的值勤人員看在眼裡,林寶吉說他昨天當班就看到楊柏樺載一個入伍生進營區。

「入伍生?你沒看錯?」我驚訝地問。

「正常的女生誰會把頭髮剪成西瓜皮,耳上一公分阿?」

「但我們連上的入伍生已經結訓啦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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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麼蛤仔怎麼利用天山測考來整待命班?」

「說到這個,故事可長了,」游勝銘說:「上個禮拜,蛤仔說要待命班和通信連一起演練暴民入侵,他指定幾個通信連的身上貼暴民字條,從外面闖進來,我們就要上去把他制伏......」

「聽起來好像玩鬼抓人。」

「對,就是鬼抓人,但你要知道,全副武裝鬼抓人一點都不好玩!」游勝銘繼續說:「第一次,抓到暴徒,沒事,第二次,抓到了,但另外有一個人偷偷摸摸地從另一邊走進來,然後在安官桌上放了『炸彈』的字條,幹!炸彈耶!那時的安官是阿嘎,阿嘎傻傻的,人家闖進來沒有發現,繼續寫他的大兵手記......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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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們少嚇我了!」我把他們的手推開,「我想起一件事,寶吉,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駱羽松的人?」

「駱羽松,誰阿?也是待命班的嗎?」

「嗯,他大概三個月前在待命班吧!」

「喔!我三個月前還在三營跟連長吵架喔,這你就要問勝銘了,勝銘,你認識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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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安全廣播,現在時間,洞五三洞,部隊起床!.......現在時間,洞五三洞,部隊起床!」

待命班的第一天早上,仍是洞五三洞起床,比起在二營,這裡的起床廣播顯得無精打采,整個寢室仍是黑漆漆的,因為還有三分之一的人還在睡覺,一個晚上四班夜哨,總共八人補休,為避免吵到補休人員,起床的人必須輕手輕腳地換裝,換著全副武裝。

待命班用全副武裝迎接全新的一天。

「走囉!」林寶吉經過我的床,說:「軍械室取裝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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