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麼叫做「你只能接受」呢?當下我聽到如意算盤碎滿地的聲響,腦中浮起一張張世故的面孔,那些面孔在我人生跌倒無數次的時候說過類似的話,什麼面對現實,現實是殘酷的,我們不過是平民老百姓云云,這就像是說我們生下來命就比某群人還要卑賤,跌倒的原因就像是犯了天條,該自認倒楣的。我跌倒了,這些人走到我旁邊,蹲下來說了類似預言的話,然後,轉身以先知的姿態離去,跌倒者仍是坐在地上,先知仍是先知,世界並沒有因兩人相遇而改變一絲一毫。
我並不打算安靜地接受這結果,我想利用明天中午下餐廳後的休息時間和營士官長討論這件事。
他終究是個無能為力的班長阿,一時間,我覺得他好可憐,活得真沒尊嚴。
自從勞排和方家佑值星後,部隊氣氛變得輕鬆許多,一方面是經過三個禮拜的生活,我們大都熟悉部隊運作的模式,大家做什麼你就跟著做,不要跟別人不一樣,現在只有洞兩夭偶爾還是會狀況外,幹傻事被勞排罵;另方面是勞排和方家佑的好脾氣,好脾氣自然是跟邢靖元和王排相比起來的,勞排儘管也有罵人的時候,但至少不像邢靖元和王排那樣慷慨地噴灑口水洗阿兵哥的臉,他沒有唾腺分泌發達的本錢,罵完後,我們放在心上一個小時,又生出散漫的心態,方家佑更不必說了,因為口令下得太差竟然被連長聽到,連長請他旁邊站,親自示範下口令給他聽,那時,整個部隊就像是沒有生命的「教具」被連長拿著演示,但我想窘在當地的方家佑肯定更想當教具,不願當被洗臉的值星班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