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前分類:成功嶺上 (192)

瀏覽方式: 標題列表 簡短摘要

我吃完一盒炸雞便罷手擦嘴,儘管休閒室門關著,還是聽得到阮先健在大寢室修理新兵的聲音,若不是經過五營一個月的銜接教育,看到阮先健兩種性格面向,我肯定會百思不解,不過現在我懂了,在他們眼中,幹部跟新兵是不一樣的生物,對前者說人話,對後者說動物的語言。

阮先健罵完三個寢室,也走進休閒室,「小卓!有沒有招待學弟阿?只顧自己吃吃吃!」

「我有阿!」卓吉祥說。

「還騙人,為什麼讓學弟乾乾坐在那裡,」阮先健瞪了卓吉祥一眼,拿了一盒炸雞給我,「竟源,盡量吃吧!炸雞太多了,你不吃,都會給小卓吃光光!」

「學長我剛吃過了,就寢前吃太多會睡不著。」我說。

文章標籤

慕大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

這個規矩我在銜接教育就知道了,這時又再被提起,先前在五營與其他幹部的隔膜感又重新湧現,頓時覺得過去在步校那兩個月真是過得目無尊長、無法無天。

「知道了。」我說。

阮先健繼續領著我繞營舍,「我們的連長叫楊柏樺,你就叫他連長,偷偷告訴你,他可是全成功嶺最帥的連長喔!」

「最帥?有在票選最帥連長喔?」

「沒有啦,就是公認的,口耳相傳,」阮先健笑說:「連長人很好的,女兵都愛死他了!」

文章標籤

慕大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

在軍旅生涯遇到的友朋就是這樣,一陣又一陣,新訓一個月,我有傑哥和阿德,步校受訓兩個月,認識李松燃、羅時瞱、林景欽等,坦白說我和每個階段的友朋交誼都不算深,部隊訓練緊湊,我們還沒進入磨合個性的階段就分開了,回頭過來看,只記得我們曾一起苦過,幾個人在相對艱苦的環境共同生活上一陣子,似乎就能成就所謂美好的回憶。

帕瑪和帕香帝為我們準備獎狀,感謝我們這三個禮拜來生態村清理池塘,她們還準備了神秘小禮物。

「給你們,一人戴一隻,」帕瑪說:「靈性手環,小石子裡有磁性物質,可以把你們體內的髒東西吸乾淨。」

我把靈性手環帶在手上,「妳們太客氣了,我們當兵來這撈池塘才是真正在享受休假呢,大老遠坐專車回家只是窩在沙發上看電視,太沒有生產力了,謝謝妳們還開車帶我認識這淳樸的客家莊。」

入伍前,我只知道美濃是客家重鎮,也是來到步校受訓後,美濃多了金面山、油紙傘、鍾理和、黃蝶翠谷這些註解,來生態村撈池塘不僅僅是做苦力,帕瑪開著小車載我們在美濃四處轉繞,我時常注意自己在移動中的心境,地境改變心境,一樣規律的生活節奏,一樣是單純體力勞動,從美濃再回到步校,我發現以往收假前好發的劇烈焦慮感被弭平了,對於外在世界的空氣,我既不飢渴,也不絕望。

文章標籤

慕大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3) 人氣()

「我勉勵各位不要小看你這短短一年的役期,你用什麼標準要求自己,你就是什麼樣的的人,無論是在軍中,或是在社會,說實在的,你現在看不起國軍,就是在看不起自己,因為,你們每個穿迷彩服的人,都是國軍一份子,希望各位下部隊能記住教官的話,自我要求,好好照顧國軍新弟兄……」

林益謙是我至今遇到的軍人中,唯一不主張「人性動物論」的,聽到他說不要光只會狗幹阿兵哥,我心中彷彿燃起一道火燄,教育班長的熱情再度被點起,一直以來,「人性動物論」的思想讓軍中成為難以親近的異鄉,這裡盛行的是我很陌生的價值觀,一些同學(像是林彥修)在這環境中生活了一陣,也接著承接這種思想,毫無顧忌地修理四個月的,林益謙的說法像是在這異鄉中遇到的親人,我因為他主張人是可以溝通的而感到無比振奮。

我偷偷看著林益謙的表情,那是溫柔與企盼,藏在他深邃的眼窩中。

「刺槍術」是我在步校除張廣霖的戰術組課程外,唯一還記得的課,儘管這堂課全班只有李松燃有碰到槍,但我跟林益謙教官同樣相信,身為教育班長,有比刺槍更重要的事,那就是對人的信任。

這堂課沒有考試,我們提早二十分鐘下課。

慕大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

部隊往十五方基前進,十五方基在步校北營區,必須走二十分鐘才會到,這堂不是兵器課,而是「刺槍術」,一路上,大家都在討論這堂課的林益謙教官。

「林景欽說這個教官是體幹班的教練耶,」羅時瞱說:「都要結訓了,還排這種魔鬼教官的課,等下該不會被當體幹班狂操吧!」

「再操也不過三小時啦!難不成三小時你骨架就散了?」我說。

「難講噢!最近營站薯條炸得愈來愈油,迷彩褲都快穿不下了,會慘會慘!」

體幹班是步校的特色班隊,每次訓期長達半年,這班隊設立的目的是為了培養國軍基層體能訓練幹部,他們分駐在全國各地的「國軍體測中心」,每次體能測驗都能看到他們穿著黑衣做講解、示範、計時、紀錄成績,作為國軍體能的基層幹部,體能自然要比一般人好,因此,體幹班半年的訓期幾乎都是在上體育課,刺槍、搏擊、擒拿、游泳、長跑……都要會,體幹班儼然是國軍的田徑隊。

文章標籤

慕大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

星期三清晨,洞六夭洞,最後一次大隊聯合早點名。

「原地踏步──走,一二、一二、......,夜色茫茫,星月無光,一二一二,預備,唱!」

胡居仁整完隊讓我們原地踏步、答數,再唱軍歌〈夜襲〉,其他班隊也是,整個集合場鼓動著雄壯有力的踏步聲,天還沒全亮,但這是我第一次完全不帶睡意,敞開我的感官感受聯合早點名的壯盛軍容,那種「今日一刻」的感覺無比鮮明,看看眼前高唱軍歌的阿兵哥,他們從四面八方前來,巧合地和我一同在步校早點名,有的停駐兩週、有的停駐一個月、有的停駐半年,無論在步校經歷幾十次、幾百次早點名,我們終將四面八方離去。

軍歌聲漸漸停歇,通常每個班隊只唱兩首軍歌,唱完依舊踏步,等到所有班隊都唱完後,再由大隊值星官統一向大隊長敬禮,大隊長主持早點名。

「又是那首歌,你聽!」林彥修用手肘碰我,說。

文章標籤

慕大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

大夥笑成一團,有的叫好說就該這樣整治四個月的,讓他們知道軍中不是他們的遊樂園、夏令營,不知怎地,那時的林彥修突然讓我想起新訓時的邢靖元,帶著趕盡殺絕之氣的邢靖元,他和新兵談條件,一定是站在絕對不平等的天平上,新兵不可能從他手上討到一點點便宜。

「松燃,你嘞?」羅時瞱問蹲在一旁玩螳螂的李松燃,「有沒有抓幾個四個月的來玩玩?」

「沒有耶!」李松燃說,眼睛還是盯著掌心的螳螂,「我忙著睡覺啦,沒空理四個月的。」

林彥修說:「是啦是啦!螳螂都比四個月的好玩多了!」

大夥又笑成一團。

文章標籤

慕大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

新的一週推行點名上餐廳的新政,胡居仁站在餐廳外點名,點完名的人才能進去拿餐盤盛飯菜,不過,還是有人選擇雙手空空坐在板凳上聊天,直到宣布下餐廳,他才離開板凳,回去吃他內務櫃的儲糧,或是直奔營站熱食部,「點名上餐廳」的新政只維持了兩餐就宣告破滅了,這兩餐下來,倒沒發現油膩餐盤,柯郁琦大概心想沒有產生油膩餐盤,也不再強制執行同學要點名上餐廳,彼此相安無事,反正,不到一個禮拜我們就要結訓了。

我們打飯班這方面,也覺得同學各自選擇要吃儲糧或是營站都好,少點人來光顧我們就能早點徹收,早點回寢室休息,同學不上餐廳,就不會使用餐盤,也不會產生油膩餐盤,總體而言,我們都輕鬆愉快。

我習慣在早餐結束時收集剩下的包子、炒蛋、吐司等,那是之前後山課培養出來的習慣,因為我們是武管班,早餐沒吃上幾口就要去二大隊取槍,所以我想到「外帶」這一招,外帶早餐上後山,肚子餓就能吃,也不用掏錢買阿鳳姊。我會先拿隊上我們班該有的配額,再去隔壁班隊的配膳台問可否外帶包子饅頭,隔壁班隊叫做「格鬥師資班」,學員少,總是剩下一堆廚餘,看到我拎著五斤袋來要包子饅頭,他們還會主動幫我裝滿袋給我帶上山。

這裡禮拜全部是在校園上課,課程比較輕鬆,不會有中途餓到前胸貼後背的窘況,但我還是會外帶幾種比較討人喜歡的早餐帶去方基上課,像是熱狗心、鮪魚炒蛋、茶葉蛋等,阿兵哥錢不多,能省就盡量省罷。

我一樣拎著五斤袋到隔壁的格鬥師資班。

文章標籤

慕大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

阿翔嫂看到我們也起床,會走回屋中,領著我們到廚房,「示意」要張羅早餐給我們吃,我們都說不用了,怕累著她,說帕瑪和帕香蒂有準備,我們走回生態村,帕瑪和帕香蒂完成了清晨的靜坐功課,在廚房烤麵包、煮五穀湯,打開屋門,空氣是暖的,還攙著烤焦麵包屑的香味。

「三種口味,香椿、核桃和榛果,自己來,別客氣,」帕香蒂說:「瓦斯爐上有五穀奶,喝不慣旁邊還有熱豆漿。」

麵包都是帕香蒂和帕瑪做的,這也是生態村主要的收入來源,帕瑪說因為她們吃的是全素,製程中麵包不加蛋,麵包出爐後,香氣跟有蛋的麵包沒什麼差別,都是香氣蒸騰,溫暖了這一方冷冽的小天地。

生態村的早餐時間,緩緩地流動,難得不用像在營區裡那樣趕著取槍,每天都吃得很匆促,用完早餐,分工一下整理工作,不用集合、整隊、行進,在生態村裡遊賞一陣,又捲起袖子幹活囉。

對我來說,休假來到美濃幹農活,能徹底地擺脫當兵有關的事物,玲玲帶給我的悲傷現在已和當兵這件事勞勞地綰合在一塊,在營區,常胡思亂想,這時我就要來上一根菸,把心事燒給天空,來到生態村,我能很自然地專注在農活上,不去想玲玲的事,也不需要抽菸了,這裡的天空很大,離我好近,近到心事無所藏匿。

文章標籤

慕大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

中午起床,我們班在大隊集合場集合,因為上週擦槍延誤休假,總隊部裁示這週要給我們放夭四榮譽假。

除了我和李松燃,其他人都把行李拿到集合場,大夥對這天上掉下來的榮譽假感到欣喜,上週的委屈早已忘在腦後,現在我們也不是武管班,天天吃熱飯、洗熱水澡,夭四榮譽假對我們舒適的處境來說,無疑是錦上添花。

「安靜,大隊長來了!」柯郁琦說,我們立刻停止交談,等大隊長給我們離營宣教。

三大隊的大隊長叫吳元樟,少校,他身材不高,頂上毛髮有點捲,跟白白的頭皮搭配起來有點奇怪,每天下午他會在校園裡跑步,到了晚上,拿著手電筒親自尋三大隊各樓層,有次我洗完澡,毛巾披在肩上,撞見正在巡樓的大隊長,當場愣住,就像是新訓時的我們撞見神出鬼沒的邢靖元班長一樣,當時,不知該停下來把毛巾放進臉盆,還是繼續走自己的,「大隊長好!......」「嗯!」只記得他對我微微點頭回禮,眼神似乎沒有注意到我肩上的毛巾,我繼續往前走,一溜煙衝回寢室。

大隊長算是能見度高的長官了。

文章標籤

慕大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

「各位摸著良心想想,你們吃國家用國家的,來步校過爽日子,你憑什麼?我們那時代就沒這種事!晚上還要上課!上到十點才能洗澡!冷水澡!你們來這哪一天我給你們洗冷水澡了!說阿!你們憑什麼啦?」

我從沒看過柯郁琦在部隊前生這麼大的氣,他停了一陣,大夥默然不語。

我想起在成功嶺銜接教育時,因著隨處可見的「人性動物觀點」產生的抵制想法,我以為人與人之間,可以回歸最基本的尊重,做錯,和顏悅色地溝通,不必大聲斥喝,因為我們都是人,都有思考和反省的能力。

令人難過地,餐盤事件嚴重地斲損我這個信念,公共的東西,鮮少人想珍惜,只要有幾個沒公德心的人,遭殃的就是整個班隊,不只是柯郁琦講的晚上熱線、內務櫃養老鼠,我還想到一群在廁所邊大號邊抽菸的癮君子、堆滿飲料罐的小便斗、被大便噴得面目全非的大便池......,在群體生活中,人往往不知自我約束、自我節制。

一幕幕班長狗幹新兵的回憶在腦中飄浮,我突然覺得那些新兵真是活該被罵,不教好,難道就這樣放到全國各單位轟炸大便池嗎?

文章標籤

慕大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

張廣霖反覆地要求我們偵查及上下壕溝的動作,總共爬了八九次壕溝罷,我們才走回板凳上喝水休息,接著,換下一個班被張廣霖反覆操作。

「教育班長訓很苦耶!」耳後傳來張廣霖的聲音,「退訓啦,退訓就回去涼涼的了!」

「不要!」

「不要就給我動作做好!」張廣霖大罵:「連鋼盔都帶不正,當兵還敢拿國家薪水,你他媽是來詐騙國家、虧空國庫的罷。」

壕溝下一站是爬低絆網(也就是俗稱的鐵絲網),目測低絆網高五十公分左右,其實它本來應該只有高出地面四十公分,無數阿兵哥經年累月伏進的結果,向下掘出十公分的深度,遠遠看去,阿兵哥一爬進低絆網,就像草地上鑽進地洞的兔子。

文章標籤

慕大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

接下來時間,張廣霖就把他對國家的失望發洩在我們身上,光是「變換射擊位置」這一站就重覆演練了六七次,我們趴在散兵坑裡等候伍長的指示,張廣霖在一旁瞧著,只要一有人報告詞唸錯,或是動作做不確實,所有人再重新趴回散兵坑裡。

「回去,三二一,你躍進還抬頭挺胸,我就叫你躍進到山壁再回來!」

「你們那群聚在一起是怎樣?這麼多土堆偏要擠在一塊,這麼愛趴,你們趴到下課算了!」

一整個早上下來,我們只上到第三站「敵火下作業」,仍是反覆操作爬出散兵坑、趴回散兵坑,散兵坑都要給我們趴熱了,一些同學躍進動作始終做不確實,張廣霖把他們集結起來,要他們從散兵坑躍進到山壁(單趟約五百公尺)兩趟,一路上還要喊「我要認真上課!我要認真上課!我要認真上課!」

光是前三站就把我們搞得七葷八素,趴在散兵坑裡,我看著土堆後方的鐵絲網,等到張廣霖上到爬鐵絲網那一站,肯定是更折騰人了!這一刻,我才真正體認到這是「教育班長訓」,不是遠足踏青。

文章標籤

慕大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

滿臉皺紋的「阿翔嫂」為我們開門,帕香蒂說阿翔嫂今年九十二歲了,身體仍然很硬朗,門前的芋頭田就是她種的,她獨自住在美濃,三個女兒假日會輪流回來看她,我看著眼前這笑得無比療癒的老婆婆,她只會說客家話,我和李松燃都不懂,但李松燃之前也是住阿翔嫂家,他的應對方式就是持續保持笑容,直到阿翔嫂把我們領進準備好的小房間。

靠山的美濃、NAMASKA生態村、撈池塘、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語言的阿翔嫂……,我想著這次休假遇到的奇特事物,宛如演練一場夢境,身邊的李松燃已經呼聲大作了,這個突然變身的同袍,身體裡竟藏著生意盎燃的靈魂,山裡的夜,聽得見紗窗外的唧唧蟲聲,聽了一陣,我也昏昏睡去,無比香甜。

收假,柯郁琦宣布一個重要的消息。

「因為上禮拜擦槍拖到休假的事,從今天起,打飯班和武管班對調,原來的武管班開始輪值夜哨。」

我們歡呼,前面的打飯班哀聲四起,我想不出拖到休假跟換勤務有什麼關係,後來是羅時瞱告訴我休假那天他再下一城,又叫當市議員的叔叔打給總隊長詰譙送槍沒有熱水澡洗的事。

文章標籤

慕大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

帕香蒂帶我們去倉庫換裝,她拿出兩套連身塑膠衣,「這是青蛙裝,等下你們下池塘才不會弄髒衣服。」我和李松燃互相幫忙對方把尼龍繩在頸後打結,李松燃拿了四五個果菜市場用來裝蔬菜那種籃子,帕香蒂交給我一把鐮刀,她推著一台獨輪車,兩隻青蛙一個人往池塘走去。

池塘水面被一大片綠衣蓋住,看不到游動的魚,水生植物在池塘的範圍內隨意生長,一些布袋蓮還蔓生到分界的石頭上,隱然有登陸之勢。

「唉!上禮拜清出一小片,現在又長回來了,」李松燃說:「這兩天我們至少要清四分之一水面出來。」

「為什麼不放著這些植物生長呢?」我問。

「這些水生植物覆蓋池面,底下的生物就接收不到陽光,」帕香蒂說:「牠們跟人一樣,總是需要陽光、空氣、水才能活得健康嘛,活在黑暗中,多麼不愉快阿!」

文章標籤

慕大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

面對突如其來的邀約我有點不知所措,休假應該是要回家鄉吧,再不然,就是去高雄有名景點看看走走,但又想到來回車程就耗去六個多小時了,回家睡不到幾小時就要收假,嗯,洞八的滋味真不好受,偏偏就跟時間過不去。

「好吧!」我說:「這週我就不回家了,明天你起床順便叫我一下,不過,我們洞八之前出的去營舍嗎?」

「當然啦!我試過好幾次了,六點就可以出去了。」

「記得是十點以前要回到步校罷,來得及嗎?」

「明天,我們住美濃,你不用想太多啦!」

文章標籤

慕大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

一陣狗幹聲從十公尺外傳來,比起張廣霖的威力有過之而無不及,我們都放下手邊的槍,挨到中山室門口看到底發生什麼回事,只見一個黑臉、中等身材的人(料是總隊長)對著兩個懶蛋夾得緊緊的瘦子大聲斥罵,一個是POA,另一個是二大隊的大隊長。

「都幾點了,還不放人,你們是要讓步校鬧上新聞是不是?好好的休假,偏要搞事給我擔,你們是太久沒被人修理是不是?」

大隊長和POA站得直挺挺的,一個屁都不敢放,總隊長罵了一陣,直接走進中山室。

「羅時瞱學員!」

「有。」羅時瞱答話。

文章標籤

慕大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

同學們陸續到達,先是第四班,然後第二班,最後,只剩打飯班還沒到,張廣霖開始碎罵:「你們的陳健宇不是很行嗎?竟然給我最後一個回來!喂,三班班頭,打給你們值星官,問他到哪了!」

三班班頭正打給陳健宇,我看到五十公尺外的一座高地上出現了一群人,一個人當先探出頭來張望,竟是陳健宇,張廣霖也看到了,又吹了三聲哨。

三班班頭掛掉電話,對著山頭的那人大喊:

「陳─健─宇─,教─官─要─生─氣─了!」

陳健宇看看我們,又看看他身後的同學,不知和同學講了什麼,講完後,他直接從高地上「滑」下來。

文章標籤

慕大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

張廣霖講解完「方向維持與判定」準則後,發給我們每個班一張地圖和指北針,接著,部隊跟著他走到鋼棚附近一處土坡,愈往上走,雜草愈密集,張廣霖站在土坡的頂端對我們說話,我們只能在雜草叢中找空隙站。

「各位看我手指方向,有沒有看到一座電塔?」

「有。」

「電塔下面兩個食指指節處,有沒有看到一個低坡地?」

「有……」回答斷斷續續,站在比較低處的同學看不到張廣霖所指的低坡地。

文章標籤

慕大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

本來,我們很感激「補休」這個德政,當別人摸黑起來摺棉被、換裝早點名,我們還能溫暖地睡上一陣,實際過上補休的日子,我才發現咱們短暫的早餐時光沒了,本來武管班早點名完可以跟打飯班一起下去提早用餐,還能啃上幾顆包子、喝幾碗甜湯,再去二大隊取槍,但補休下去,我們用餐的時間大幅縮短,包子是可以啃的,沒時間啃就外帶去二大隊啃,但甜湯總是太燙,吹到可以入口的溫度,又要集合了。

這是我第一次對步校伙房兵有微詞,甜湯煮太燙。

連續一個禮拜的戰術組課程,讓畫偽裝這件事也不再有趣,主要原因是張廣霖實在太要求偽裝了,耳朵、手背、脖子都不准有肉色肌膚,每次上課前總是要花個十幾分鐘罵我們偽裝不確實,另外一個原因是,操課流汗,汗染到偽裝膏流到迷彩服上,很難洗(還是少數人不統一送洗迷彩服,堅持利用洗澡的空檔手洗,有更多人是兩三天才洗一次迷彩服,染到偽裝膏讓他們很難抉擇當天要不要送洗)。

武管班顯然是對偽裝膏怨恨最深的一群人,操課下山,偽裝膏還沒卸乾淨就要開始擦槍、吃便當,後來我們學乖了,下山第一件事就是去二大隊浴廁把臉洗乾淨,羅時瞱那條德國製造的洗面乳很給力,馬上就被同學用完了,我有次上山把洗面乳帶成牙膏,下山後,將計就計拿牙膏洗臉,竟然一下子清潔溜溜、毛孔通暢,我笑羅時瞱台灣黑人還是大勝德國坦克,後來,大家都拿牙膏來洗偽裝膏,武管班同學身上都散發一股清涼的牙膏味。

胡居仁帶著部隊前往後山,過了先鋒路的檢查哨,他就不再要求部隊答數了,新官上任就遇上張廣霖這個兇狠的角色,無疑大挫胡居仁的輕佻和頑皮氣,帶隊上山,他不再跟胡群狗黨嬉笑打鬧,反而要求後面的同學跟上前面的腳步,他只在意一件事,部隊集合有沒有準時,畢竟拖到上課時間,教官一定先狗幹值星官,至於有沒有唱歌答數,他知道那是做給長官看的秀,離開長官活動範圍,他才不管嘞。

文章標籤

慕大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